心烦时,我便蒸馒头。
面粉倒在案板上,堆成一座小小的雪山。我总喜欢用手指在山顶戳一个坑,看它像个火山口似的。倒水时须得极慢,水流细细的,像春日里解冻的小溪,缓缓浸润着面粉。这般和面的功夫,最忌急躁。快了一分,面粉便要结块;慢了一分,面团又会太硬。全神贯注于指尖的触感,那些烦心事,竟不知何时已悄悄溜走了。
发酵最是奇妙。面团裹在湿布里,像裹着一床小被子。我常蹲在盆边看着,看它一点一点膨胀起来。这过程急不得,酵母有自己的时辰,快慢由不得人。有时我会对着面团发呆,想着这些微小的生命,正在看不见的地方辛勤工作,将简单的面粉变成蓬松的面团。
案板发出闷闷的响声,手掌压下去,面团便顺从地变形;松开时,又缓缓回弹。这触感实在美妙,叫人忍不住一遍遍重复。揉面的力度要恰到好处,太重了面会死,太轻了气排不尽。
锅中加水烧开,放入蒸屉。蒸汽升腾,白雾弥漫,笼盖了锅灶。计时二十分钟,其间火候得均匀,不可过大过小。时间一到,熄火,稍待片刻再揭盖。揭盖时,白汽四散,露出屉上馒头,个个饱满圆润,表皮光洁,较先前又大了一圈。
待稍凉,取一个掰开,内里洁白松软,热气夹着麦香扑面而来。咬一口,甘甜中微带酸香,竟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更令人心安。
蒸馒头一事,看似简单,却步步皆需用心。从面粉到馒头,历经数变,每一变化皆由我手引导而成。心烦意乱时,专注于这等实在之事,反觉心中郁结渐消。大约人生许多事,亦如蒸馒头一般,急躁不得,只需按部就班,时候到了,自然会有好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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